北島月海

[东方/整理]残文碎迹。

    几篇大概有全局思路,然而只写了开头就由于各种原因草草夭折的文稿。之中千年和总受两篇时间不久,贤者一文已经久远...

    

    我大概是已经无法用媚俗的笔法去续这些旧文了;即使思路依旧规整清晰,我也没法逃出从前与现在独立成文的怪圈。

    

    所希望的则是在之后看到这些残片后能一笑。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继续写下去,也许马上就写,也许等个三年五载的,如果我还是这幅腔调的话orz

    

    另外千年悲剧创作计划已完成百分之八十五请组织放心^q^

    



    <贤者>

 

    ——她站在水色地狱的正中央。

 

    令人联想起地平线的,是四周因灼热而让距离感变得毫无意义的平坦风景,无论薄青或白绿的树林,还是黛色的古雅屋檐,全部消失在广阔而没有边际的视野里。而深忧金的阳炎使她两眼模糊,仿佛要昏厥。

 

    深吸一口气,夏天炙烤着肺部。热辣辣的天气。她的周围如同被欢呼声蒸沸的圆锅。从鼻尖袭来一阵钝痛与凉意,她眯起双眼,清蓝色的冰精在左右两个视界里摇摇欲坠。

 

    幻想乡的沙漠化迫在眉睫,在她面前如同海市蜃楼般的幻影手舞足蹈,有气无力的露草色冰瀑扑面而来。她兴味索然地扯开空缝,用右手漫无目的地仔细摸索,五指指尖一凉,用力抓在手心里拉扯,对面的冰精毫无怨言地随着她的冰晶翅膀一同滑入了深不见底的隙间之中。

 

    七月末的幻想乡,八云紫的计划正在变成一张白纸。

 

    她定神望向隙间底部,一股傻头傻脑的冷气袭来。于是在数秒以内过滤深与浅的境界,轻轻捞起了厥去约有半分的琪露诺。背后留下了一半清透薄亮的冰块,剩下的三根或许是在隙间的沉黑中化作细流。嘴边挂着晶莹口水和鲜活的睡颜与生命。紫深爱着她均匀呼吸是弥散于空气中的冰结寒意,与夏日炼狱的戾气不经而遇便招致爽朗水汽。

 

    “这个,说不定能用……”

 

    紫把双手抱在胸前,怀揣一个琪露诺向连成一片的柳茶色栗林迈出步伐。在被绿苔环绕的艮之境南端,她遇见了拱手而立的八云蓝,以及她威严的女郎花金,素色和缥蓝,装着深浅不一青黄大小橘子的竹筐在宽健的双肩压出阴影和褶皱。她微微颔首,尊敬却平淡,站得挺拔而似是被烈日与汗水磨了锐气,话语中的苦闷沦肌浃髓。“紫大人,您要在这个时候外出吗?”

 

    紫拾起两个长相最深情的橘子,随意丢进隙间中,以此表达自身的关切及慰问:“季节馈赠于我灼热。”

 

    蓝瞥见紫怀中陷入平稳梦魇的琪露诺,“我明白了”,她说。

 

 

/

 

 

    自己的计划本不过三。紫当然知道自己此时大概该坐在博丽神社的屋前台阶上,身旁坐着萃香放着西瓜,清甜汁液沁入口中时耳边滑过灵梦无休无止的牢骚;也可同神奈子小酌祝雪与初龟,大可忽视诹访子对自己其心可诛的批判,相继醉倒在妖怪之山的细微软风里;抑或去到幽静的冥界纳凉,终其一日于白群屋檐下沉浸在西行寺幽幽子的淡漠和温柔中,与之对饮薄色花茶。

 

    然而挠人的酷暑一一将之化为虚妄,正处放弃边缘,琪露诺的到来却在白纸上晕开一团崭新墨迹。

 

    她对挥毫成图之法一无所知,便凭依意识流动八方游走。在日渐炼狱化的幻想乡里,独享一个琪露诺是不可多得的天大幸事。周身萦绕着冷气走过妖怪山与清爽的玄武之泽,紫开始攀登忘却之丘的坡道。自山麓所见的青白色铃兰和杜若,随着拔高而愈加密且迷,却仿佛全然不会发香,木讷呆立,闭塞感官。

 

    猛然一顿,停下脚步,双眼洒向前方的敏锐目光捕捉到遥远的一道银光,电光火石间她伸出右手张开隙间,心中的淡淡惶惑仍然泛了上来,淹没了口腔。

 

    一支长矢,尖利而厉亮,身随呼啸而颤栗的罡风,银色撕裂风圈而落入隙间的昏暗之中。紫看见长矢尾上的粉红缎带,暗示自己放下戒备心。若是在此时朝群山彼方眺望,目光所及之处一定有一个不苟言笑的八意永琳。

 

    她想起来——幸而她略微明白一些挥毫成图之法,继而是八意永琳于盛夏的里之访。

 

    紫的厌秽感与经验谈使她不相信所谓医者仁心,永琳亲切摆弄医药与生命嬉戏宛若手擎提行灯,在她看来和鮟鱇的诱饵微光异曲同工。然而永琳总是温柔平稳,将恶意一并掩藏;尽管紫能确信她的目的性,却看不清她对待凡人如同云雾里的淡薄和悦态度。

 

    当紫轻快地从山顶的隙间里一跃而出时,面前的人早已移开目光,半蹲着翻弄筋骨饱满的铃兰花苞。

 

    八意永琳正是七月间的姿态,夏日山顶的模样。解开粗大的辫子,松散的银色长发被不遗余力地盘起,露出白皙细软的脖颈,被阳光径直照晒。本应阻止这些的帽子却躺在身旁,静静怀抱着一垛素色铃兰。而当紫报以“午安”式的问候时,她以一个不甚熟识者应有的冷漠姿态报以点头式的回应。

 

    紫蹙了蹙眉,于暗中表达不满。继而伸手握住没入无底的箭尾,用力一拔,甩出一块被刺透一半的冰结晶体,不由分说朝永琳掷去。

 

    永琳用单手抓住箭把,抬起头,悄无声息的目光凛凛,似是要将紫深掘。然而当它游移至冰的身上,却变得惊异而柔和。“对你的见面礼礼貌的回应。”紫只让自己的嘴唇动了动。永琳的目光落在紫怀中的琪露诺身上,挑了挑眉毛,拔下冰块放在自己的怀里,站起身来。“谢谢。”她轻描淡写地说。

 


...


    



    <千年>(本来想仿照墙上的斑点,最后搁浅在了一个开头orz)

 

    幽幽子觉得,自己见到了八云紫;可能见着了,也可能没见着。又有可能是白雀儿和蝴蝶的影子从窗外一掠而过,撂下碎风点点。究其本源,到底是冬至及春分的念想;仿佛是自身身躯的一部分溺于呼呼大睡的极乐冬眠,八云紫的长假又把她的脑子和心脏挖空了一个冬天。即便冬去春来,有茶可品,有樱可赏;无友可待,仍是兴趣缺缺。然而那个行将消失的兴趣,与春寒不期而遇,竟逐渐恢复了过来。

 

...


     




    <总受>


    她拨开灌木,谨慎地闯入沉静月神的柔软光辉中。月亮很好,全不似这些天高挂天际的白的,硬的生铁。沿途的树木枝叶,本是昼为葱茏春为樱;她又适逢一个夏夜,只留得一片黑魆魆。

 

    眼前开阔起来,铃仙抱紧了怀中的药箱。长缓的石阶如水流般随着她的移步徐徐铺开。微风吹过她的手掌心,黏腻腻的,似乎有些冷汗,手臂粘连了上衣的袖筒。她定了定神,正待拾级而上。“阁下请慢。”

 

    朦胧中,诸影诸物,忽聚忽散;她只听见这一个声音,抬头望向发源。月光很好,她能看得很清楚,那瘦高纤细的人影和棱角形的白光。她深知那抹白影,却无由地慌乱起来,伸手把药箱举着,朝空气里递过去。“铃仙优昙华院,送药的...大概吧。”

 

    白光陡然消失,刀锋的威胁和凌厉的空气随之而去。黑暗的轮廓从黑暗中来,又单单在上部凝成雪亮色的光辉。

 

    她岿然不动,盾牌似地立于石阶的拦腰处,银色的长发用黑丝带束成一支高马尾,被细风拂过在空中摆动;深绿色的裙裾和一只白色的长袖削去一半,不规整的边角线条萧条干练。身型挺括却身量单薄;威风凛凛而文质彬彬。剑气落在指尖,月光凝于眉头。而后有诗翁絮语数行:

时光教给你妍蚩净丑的分别,
你在暗中,秘密窥视死亡路途;
殁后地狱之酿泉何等香冽,
但,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无赖刀锋下善颂善祷的死魂灵
在眼睛里犯了贫乏而可怜的罪愆;
但犹要赎回我赁给你的迷情,
坚忍在长夏的红芳中蹁跹。



一别经年后我说,
两颊沾染一脉花香地,“再莫缄口”;
当我寻肠刮肚,要搜罗
被沉默俘获的零碎话头。



切莫支使愚钝,只要纯真依旧;
任你淹埋皓月,辜负亘古光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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